有小岗村民曾经跟沈浩开玩笑:“沈书记,你怎么越长越丑了?”可不是,沈浩越来越瘦,脸色黑黄,黑发是染过的,几绺头发搭在前额上。最明显的是他的嘴,一笑起来越发显得突出,褶子挤满了两颊。偏他又爱笑,见谁都乐
有小岗村民曾经跟沈浩开玩笑:“沈书记,你怎么越长越丑了?”
可不是,沈浩越来越瘦,脸色黑黄,黑发是染过的,几绺头发搭在前额上。最明显的是他的嘴,一笑起来越发显得突出,褶子挤满了两颊。偏他又爱笑,见谁都乐呵呵的。
心系乡亲,细雨润物悄无声
小岗村民觉得,从沈浩嘴里说出的话,好听又柔软。
2004年,村民戴世英的孙儿出生了,家里困难。沈浩知道后,掏出1000元工资送去,又几次送去奶粉。当年才三斤多的小不点儿现在壮实着呢,已上小学了。有一次沈浩摸着他的头说,“我的孩儿哟,都长这么大了。”提起沈书记,戴世英的眼泪止不住地流,“现在我们什么都有了,我们的沈书记却没了。沈书记是我们的好干部。我们有困难,他自己掏钱帮我们办。”沈浩去世后,她从村委会要来一张照片藏在柜子里,想他了就摸出来看看,和沈书记拉拉呱。
“有困难,找沈浩”,成为小岗村民的口头禅。
沈浩常说,我们是党的基层干部,谁家有困难,就越要到谁家去。
2005年的一个夏夜,已经躺下的沈浩被暴雨声惊醒了。“不好,徐庆山一家还住在危房里!”他一骨碌爬起床,拿起伞冲进雨中。雨中道路泥泞,鞋子陷到了泥里,他干脆甩掉鞋子,赤着脚跑到了村东头的徐庆山家。一进门,只见屋里四处漏雨,房顶上的泥灰直往下掉。“这里不能住,赶紧走!”安顿好徐庆山一家后已是半夜,等沈浩回到住处,全身都湿透了。2006年,包括徐庆山在内的26户困难村民就搬进了村里统一规划的新小区。
58岁的殷广勇,妻子智障,两个孩子年幼。得知殷广勇家困难后,沈浩送去钱、送去米、送去油,还给孩子们送去花生米、花生糖和水果。以后,不管有事没事,沈浩总要去殷广勇家看看。在他的帮助下,殷广勇家的危房被列入了拆迁安置计划,全家的低保被提到了最高档,大儿子免费进入石马小学上学。殷广勇逢人就讲,“沈书记比我的亲人还亲哪!”
65岁的五保户韩庆江患有严重的哮喘病,沈浩知道后,把他送进了医院,并垫付了医药费。病好后又安排他在“小岗钢构”当门卫,一月能挣500多元。
沈浩心细。小岗村党委副书记赵家龙回忆说,2008年春节给殷广勇送年货时,大家站在门口说话,沈浩让村干部们站在西北角。回来的时候沈浩说:“他们爷仨穿得单薄,咱们站在上风头,可以稍微挡一挡。”
看到大包干带头人关廷珠遗孀邱世兰的拐杖快烂了,怕老人摔着,沈浩特意从合肥买来了新的。
看到小学门前的绿化带长高了,他嘱咐一定要及时修剪,以免阻挡司机视线,威胁到学生们的安全。
看到邻村的孩子踩着烂泥来小岗小学念书,沈浩主动联系邻村,提出要为孩子们铺一条砂石路。
小岗村民记得,每年大年三十,沈书记总是先在村里陪五保户、孤寡老人过完年,在家家户户的鞭炮声中才回家。到大年初四,人们又能见到他挨家挨户拜年的身影。
大家都说,沈浩哪里像省城来的干部,分明就是咱小岗村人!
一个人得到只言片语的表扬不难,难的是得到老百姓的交口称赞。
一个人做一时一事的好事不难,难的是六年不图回报的坚守。
谁扑下身子为老百姓办事,老百姓就将谁放在心尖上。
2007年除夕,邱世兰老妈妈一大早将沈浩堵在了门口,非让他去家里吃年饭。沈浩不想给她添麻烦,连忙说,“大娘,您的心意我领了,饭我就不吃了。”大娘拉住了他的手:“这可是我头一回请村干部吃饭,你不去可不行。”
这顿饭,沈浩记在了日记里。饭虽简单,却是对他最大的褒奖。
清泉明月,心底无私自坦荡
六年来,沈浩一直借住在村西头一间不足20平方米的小屋里,屋内陈设极简:一张床、一张书桌、两把椅子、两个书架,床头的墙皮已经脱落。
刚到小岗的那个夏天,沈浩点上蚊香也无法入睡,于是就给妻子王晓勤打电话:“我的娘呐!这里的蚊子有寸把长!”妻子只好安慰他:“再忍两个小时,天就亮了!”
沈浩很快就适应了在小岗的生活。他说,我不光是农民的儿子,我就是个农民,这点苦不算什么。
在小岗村人看来,沈书记对吃穿一点都不讲究,忙得来不及回住处,只要村民招呼他,剩饭剩菜端起来就吃。地摊上5元钱一双的棉鞋,40元钱的棉衣,照样穿着得意。毛线衣烂了也舍不得扔掉,说是穿上外套就看不见了。只有出席重大活动时,他才会穿上妻子买的西装。妻子看着心疼:家里经济条件不是不允许,为什么不对自己好一点?沈浩却总是说,穿得太好会变质的。
在村里办事,沈浩从不开车。他说,村民们要是看见了,以后连门都不会让你进。
靠着沈浩办公室的北墙和东墙,各放着一组三人沙发。每当有村民找他,他总是坐在两组沙发中间的单人沙发上。他有自己的一套说法:坐这里,无论村民坐在哪边,都是离我最近的。
心底无私自坦荡。六年来,沈浩有个习惯,外出把门一带,睡觉也不上锁。村民有事,无论白天黑夜都可以直接推门而入。2008年3月,小岗村与石马、严岗两村合并,找他的人更多了。沈浩住在二楼,有村干部怕他太累,趁他外出时在楼下装了个带锁的铁门。沈浩看到后很不高兴:“乡亲们找我的事再小也是大事,我们干再多的事也是分内的事。”从此,这扇铁门再也没有锁过。
沈浩本名沈明月,之所以改名,就是希望自己可以长怀浩然正气。六年前,沈浩是开着自家的桑塔纳到小岗村赴任的,直到上级给村里下拨了一辆车,这辆桑塔纳才退役。金乔告诉我们,整理遗物的时候,发现仅沈浩个人垫付的油票、交通费、差旅费等各种票据就有数万元。
沈浩的四哥沈明儒回忆说,2008年春节吃年夜饭的时候,三哥的儿子问沈浩,“小叔,听说小岗明年要上很多大项目,能不能介绍点工程给我干,总比我在外面到处打工强吧。”沈浩当时一口就拒绝了。
沈浩曾在发给村民的一条短信中说,“六年小岗工作,无愧我心。”
情深似海,多少牵挂未曾言
可家人,却是他永远的愧疚和心痛。
沈浩是个孝子。从1996年开始,老娘就一直在他身边生活。每年春节,沈浩都要换上一千元的十元纸币,放在老娘床头,看着老娘给儿孙们发压岁钱时灿烂的笑,他也笑了。
到小岗的第一年,考虑到工作担子重,妻子工作太忙,沈浩和四哥商量着把86岁的老娘送回皖北的萧县老家。临上火车的时候,他扑通一声跪在了老娘面前,说:“娘,儿子听从组织安排,到凤阳小岗工作了,一时不能回来照顾您,请您到我哥那过一段时间,等我任职期满再去接您。”说罢,给老娘重重地磕了一个头。再抬头,已是满脸泪。
每次回老家,沈浩都要仔仔细细地给老娘洗脸、梳头、洗脚,晚上就睡在老娘床前的沙发上,陪她唠嗑。有一次换拖鞋的时候,四哥发现他两个脚趾头露在袜子外面,说“你怎么还穿烂袜子?”他立马把鞋穿上,说怕老娘看见心疼。2008年春节,沈浩还把母亲的照片设置成了手机屏保。
在母亲的眼中,沈浩永远是个孩子。母亲不叫他的名字,总是一口一个“乖乖”。记者在一段影像中见到了沈浩的老母亲。老人拉着沈浩的手:“乖乖,在人家那儿帮人家搞好,把老百姓搞好。我的乖乖,要听党的话。”沈浩的妻子王晓勤告诉我们,有一年夏天,他赶回老家看母亲。给母亲梳着梳着头,实在太累了,往老娘的身边一躺,一会就睡着了。他的老母亲就拿着芭蕉扇,轻轻地扇着:“乖乖累了,乖乖黑了,乖乖瘦了。”一夜没有合眼。92岁的老母亲,至今不知儿子沈浩去世的消息。
沈浩一直珍藏着女儿10岁时送给他的一张照片,背面写着:“爸爸,你要保重身体,不要做贪官哦。”可是,2008年,还是因为工作忙,沈浩把上高中的女儿送回了萧县老家读书。对女儿的抱怨,沈浩总是说,你需要在农村锻炼锻炼,先成人后成才。
他的心,从此牵挂着四个地方。
2009年11月8日,在凤阳县殡仪馆,女儿不顾一切地扑到沈浩的身上,大声哭叫着:“爸爸你起来!我们一起回家吧!”带着深深的牵挂,他永远地睡着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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